暗月DarkMoon

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,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。

【利威尔bg】The Hunger Games(十七)


(十七)


我在洞里找了块地势较高、不会积水的地方,铺上了睡袋,扶着利威尔慢慢地平躺了下来。


睡袋是我在艾路米哈女孩的背包里找到的。除了睡袋,我还惊喜地发现了一个小药箱,大概是一开始从宙斯角里拿的——鬼知道这女孩怎么这么走运,接连收获了这么多珍贵的物资。


像是看穿了我心中的疑惑,利威尔开口解释道:“这些东西都是那家伙牺牲和她同区的伙伴得来的,职业选手为了获胜可以不择手段。”


“那你还和她混在一起。”我一边嘟囔着,一边用药箱的剪刀剪开了利威尔的裤脚,用清水冲洗着他的伤口。利威尔轻笑了一声:“怎么,你吃醋了?”


“才没有。”我想起刚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,脸颊有些发烫。不过还好,利威尔应该会以为我是在和他演戏,应该不会太放在心上。


“莉娅说能带我找到你,所以我才同意和她结盟的,”利威尔的嗓音有些疲惫,“她把我引到了变种狗那里,后来的一切你就知道了。要不是我去追她,我也不可能救下你。”


“如果你不去追她,也就不会因为我受这么重的伤了。”


“你的生命更重要些。”


利威尔静静地盯着我。我怔了一下,低下了头。


“谢谢你,利威尔。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。”


利威尔没有说话,他伸出手轻轻拨开了挡着我眼睛的刘海。我替利威尔敷好了药箱里找到的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,把他的手掌握在掌心,轻轻地摩挲着。他皮肤的温度很高,手心还在不断出汗,看上去是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烧。


“那些变种野狗可能会带有病菌,你需要药,”我说,“明天白天我会去宙斯角碰碰运气……”


“你不许去。”利威尔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,语气严厉。


“你拦不住我,利威尔,你的命就是我的命,”我皱着眉看向他,“更何况我还有弓箭和小刀,我可以做到的。”


“我不允许你去冒险,”利威尔撑起了身子,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腕,“我没那么容易死。我能撑到最后。”


“可是……”


“没有那么多可是,乖乖听我的话!”


“滴答——滴答——”


洞外滴滴答答的蜂鸣声打断了我们的争执,我愣了一下,立刻抓起放在一旁的弓箭,还没等利威尔开口就以御敌的姿态跑了出去。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入耳朵,借着被乌云掩盖的朦胧月光,我依稀辨认出那是装着赞助物资的银色降落伞发出来的。居然有两朵!一定是属于我和利威尔的!


我取下了挂在钩子上的两个小盒子。一个写着字母I,一个写着字母L。我先打开了属于利威尔的那个,一支盛着透明药剂的注射器静静地躺在里面,还有一枚写着“尽快注射”的字条,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看就知道出自谁手。


我攥着那枚珍贵的药剂,差点又一次感动得哭了出来。


我打开了我的小盒子,里面有两层,一层放着两块热乎乎的白面包,另一层放着两颗苹果。我已经几天没吃过好饭了,每天都是为了糊弄肚子而随便挖点菜根、吃点变冷的兔肉鸟肉之类,像苹果和软面包这种在米特拉斯稀松平常的东西,现在在我眼里无疑是珍馐美味。


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,抱着两个小盒子冲进了山洞。“是什么?”利威尔问道,听得出来他有点着急。


“是药,利威尔,”我搀扶着利威尔挪到了离洞口更近一点的位置,好让我能看得清他那条受伤的腿,“是肯尼为你搞来的注射剂。”


“哼,那家伙,”利威尔松了一口气,犹豫了一下,低声补充道,“谢啦。”


我毫不怀疑现在肯尼的嘴角大概能咧到耳根了。


“另一个呢?”利威尔问。


“是我的,肯尼送来的一些吃的。等我给你打完针,我们就把它分掉。你也一定很久没吃东西了吧。”


“嗯。”


我把利威尔的袖子挽了上去,用碘酒给他的胳膊消了毒。我取出了注射器,犹豫了一下后将针头扎进了利威尔的皮肤。


我缓缓地推射着玻璃管里的药物,直到最后一点也注入进了利威尔的体内。


“希望我的注射方法没有错,”我一边给利威尔缠着绷带,一边苦笑道,“不然我就成了杀死你的那个人了。”


“这可真是拙劣的杀人手段。希望你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。”


“当然不会,”我轻轻地吻了吻包裹着伤口的绷带,轻声说道,“我永远不会背叛你,利威尔。”

 



午夜的时候洞外又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,而且雨势似乎愈演愈烈,还夹杂着狂风的呜咽。所幸我们的山洞离地面还有一定距离,只有少量的雨水灌进了洞穴,顺着洞内的沟壑悄无声息地流向洞底。


夜里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,这里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森林,而不是危机四伏的饥饿游戏赛场。我仿佛又回到了在胜利者村居住时无数个平和而普通的夜晚,但是当看到利威尔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时,那种宁静安详的感觉便荡然无存。


我颤抖着握着他的手。很烫,比刚刚还要烫。他的体温大概超过了四十度。莉娅的药箱里有碘酒、消炎药和绷带之类,但是没有止疼药。下雨的时候伤口会因为空气潮湿而更加疼痛,但是目前的状况让我没法找到一个完全干燥温暖的环境。我只能扶着利威尔钻进睡袋,好让他不会被洞里渗出来的地下水淋着。


我能看得出来利威尔正在极力忍受着疼痛的折磨。他黑色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濡湿,软塌塌地贴在滚烫的额前。我把剩余的绷带用冰水浸湿,擦去他脸上冒出的汗珠,但是没过多久,薄汗就又一次覆满了他苍白的脸庞。


我有些慌乱,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缓解他的疼痛。就这么看着他硬忍过去吗?老人们常说生病后的第一夜是最关键的,如果因为疼痛而加剧了他的病情,他熬不过这个夜晚该怎么办?


“喂,小鬼,别露出那种愚蠢的表情……”利威尔瞥了我一眼,声音沙哑地补充道,“我没事。”


怎么会没有事呢?小时候我摔在水泥路上磕破了皮都会疼很久,那次被胡蜂蜇咬更是哀嚎了整整一个礼拜。利威尔就算身体素质再好、忍耐度再高,他也终归是能感受到疼痛的人类啊。


得想个办法转移他对疼痛的注意力——小时候我受伤或生病的时候,爸爸就是这么做的。通常情况下是书和电影,可是现在我从哪里去给他找书看啊!


我盯着利威尔紧闭着的眼睛和苍白的嘴唇,忽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。我握着他的手,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,轻声在他耳边说道:“利威尔,不要去想自己的伤口了,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这里吧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利威尔的话被我吞进了唇齿之间里。我俯下身子,把冰凉的嘴唇覆在了他的双唇上。我尽可能轻柔地吻着他,试图缓解着他的疼痛。


绯红迅速地爬上了我的脸颊,我感觉我的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了。这是我第一次去和别人,一个男孩接吻。爸爸小时候吻我的脸颊时,我总是会被他没有刮干净的胡子扎得咯咯笑。利威尔已经几天没有刮胡子了,那些细小的绒毛蹭着我的嘴唇,有点痒,但是并不难受。


我吻了好久才放开他。我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。沉默在黑暗中蔓延,还有心脏颤动引发的空气悸动。


“你……”


“别说话,”我又用一个短促的吻封住了利威尔的嘴,喃喃地说道,“你疼的时候就告诉我,好吗?”


“……好。”


我屈起身子躺在了他的身边。漆黑的山洞里,我听见他胸膛内的心脏有力地搏动着,即便伤痕累累,仍然给我一种坚实的安全感。


“利威尔,听我说说话,好吗?”


利威尔侧过了脸。他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沙哑着嗓音说:“你说吧。”


我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开了口。


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你估计已经不记得了。是在地下区的时候,你偷面包被我父亲抓到了。那个时候你不可一世的那个眼神,总是会让我想起我父亲在森林里打猎时意气风发的样子。他不是别人口里懦弱的胆小鬼,他只是对饥饿游戏太心灰意冷了,后来才不做导师的……”


“啊,我知道,”利威尔打断了我,“五十届精英挑战赛有双倍选手,懦弱的人当然不可能活到最后。再说了,如果没有他,肯尼也活不下来。抱歉,那个时候对你的父亲出言不逊了。”


“你不用道歉,”我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想说,你和我的父亲很像,都是我的指路明灯。谢谢你对我那个时候骂醒了我,在被野狗追击的时候,正是因为想起你,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。”


利威尔没有说话。我以为我说错了话,刚要抬头,利威尔就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,像是要把我的身体揉进他的一般紧紧地拥抱着我。


“我真希望能早点遇到你,”他哑着嗓子说道,“这样你就不会看上别的臭小子了。”


啊,差点忘了。我在电视节目上为了肯尼编的那些瞎话——什么地下区能让男人们仰慕的的交际花,其实早就心有所属——虽然也不能说不对,但是我从始至终也没有向利威尔透露那个人是他。


但是毕竟,我们还在演戏。就连利威尔刚刚说的话,我也不能断定是他的肺腑之言,还是他配合我的演出所编出来的罗曼蒂克。我唯一知道的是观众们很吃这套,所以,这样的话越多越好。


“怎么了?”


“没事,”我努力地在黑暗中笑了笑,“我也希望能早点遇到你,这样我就能早点和你在一起了。不过没关系,我的心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

从来都是这样,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啊。


利威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然后俯下身吻住了我。我勾着他的脖子,积极而炽热地回应着他的亲吻,像无数热恋中的女孩一样。


专注。我不能有别的情绪。我必须时时刻刻把自己浸泡在甜蜜的恋爱之中。


这不是我想要的恋爱,可这是我需要的恋爱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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